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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樟树的蓬间雀
发布时间:2011-09-21        浏览次数:586        返回列表
       去年在外地一个朋友的家里,偶然见到了张志安先生的一幅画,画的是鸡,雄师一般冲击的画面,好一阵,我的视线呆滞在那里。午饭后跟朋友交流感受,他的喜悦溢于言行,立刻抱出近些年来他收藏的张老先生的几十幅作品,放在地板上,跟大伙一一展读起来。这个下午,我看到了雄师,看到了生存的搏杀,看到了诱饵,但更多的看到了安静、质朴、淡泊、积极、宽阔、谐趣和智慧,以及轻松与自由自在。我努力保持着沉默,因为这些东西一直挤压在下午的时空里,它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出口。回来的时候,朋友送了一套张老先生的画册,我把它们放在顺手的地方,有空就翻来看看,直到现在,面对张老先生的画作,我仍然有许多话说不出来。
       一个画家的画究竟是什么抓住了读者的心,使读者久久不能忘怀?醉人的美酒有很多,一个画家奉献给我们的如果没有美,没有美的趣味和享受,那他的画便不是美酒。一个画家如果毕生都在奉献美的品性,甚至将自身作为品性的楷模也完全融入他的笔触之中,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要求的,一个画家表现得更加优秀,不仅仅是他为我们提供了美的造型,更重要的是他作为楷模的人格品质也一同奉献了出来。那我们可以说,这个画家值得信赖,他的所作所为也是我们尊敬和热爱的所在。
       体现一个人的人格魅力,在于他对自己性情的光芒释放,画家的性情在造型里、在色块里、在线条里、在细节和气质里、在光的层次里。这是一个大海,只有鲨鱼才可以自由出没、纵横并无所顾忌。张志安先生在大海里浸泡了半个多世纪,他的酣畅淋漓的确不是随便可以说说的。尽管如此,海水在脑袋里找不到出口,它也会找到相应的理由平静,瞅住这样一个时机,我便可以放心地取一瓢饮了。
       张老先生今年已经80岁高寿,画有多少,怕是不计其数,但先生的每一幅作品都被美拥抱着走向一个共同的主题,那便是人性和人性关怀。一个没有人格魅力的人,他在人性和人性关怀方面必定存在着许多的缺失。一只小小的麻雀,一条小小的鱼,都肝胆俱全,一旦它们被画家摄取,成为画家生命的一部分,它们也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,映照了整个大海。张老先生多画小动物,他的充分的性情饱含在一线一墨的层次和结构中,它们仿佛被赋予一种义务,唤醒我们沉睡的记忆。几条小鱼在平静的水里尽情地游耍,可它们在欢快中不会意思到有锋锐的钓钩正在瞄准它们的胃和咽喉,不是因为它们麻木和无知,而是原本世上就没有钓钩啊。像这样的小品画,张老先生难道只是告诉我们这些?
       在张老先生的所有画作中,鸡是他最痴迷的品种,也是他一生画得最多和最为被人称赞和瞩目的造型。寥寥三五笔,千姿百态鸡。对于看过先生鸡画的人而言,用这样一句话来概括先生在艺术领域作出的努力和贡献,丝毫也不足为怪。多有人画凶残或威猛的大动物,其画栩栩如生,威姿逼人,势不可挡,我们很难把它们的姿态特点联系到鸡的身上,这应该是我们感情的错误。而先生则不同,他几乎天天与鸡为伴,对鸡的观察已有80年,画鸡都快50年了,在他的经验中,鸡具备包括人在内的所有动物的特性。兔子急了,也会咬人,先生的鸡有时就像狮子老虎一样咄咄雄视,威武不屈,呼之欲出。但这种英雄和武士情结的鸡在他的笔下并不多见,先生的性情,明显地更倾向宁和、憨厚、欢快、自由、自在、机警、禅意。在更多的这些作品中,只是一如既往地英姿勃发,生机盎然,始终保有积极向上的元素,使人一睹,精神振奋,或令人感到后颈忽地被提起,在美的享乐中回到人性的觉悟。
       先生一幅倍受赞赏的作品――《听禅》,它的构图,简单地说只有鲜明的两个部分。至少处于对画面平衡的考虑,禅和垂枝和左侧的题意、落款、两枚红印应为一个结合体部分;右侧单独卧着的鸡为另一部分。细细来看,我们便会察觉先生微妙的思维,一只禅爬在垂枝的上部,禅头朝上,几根垂到画面底部的枝条飘忽在风中,在垂枝的一侧卧着一只红冠灵动的公鸡,鸡眼轻松关闭,头侧偏向蝉鸣来的方向,鸡的后半部夸张地雄大高耸至顶部,接而,尾羽向外斜下,像起伏的山峦。再看,几根垂枝相互穿插,形成的曲线使结合体部分产生了一个韵律的小回流;而结合体与鸡朝下的卧姿,以及鸡头侧偏产生的耸动的线条,又形成一个循环不绝的大回流;即便是画面的左中右、上下、笔触的间歇和大块空白,甚至每一形态的单列体自身,都不例外,它们都有强烈的呼应,共鸣着无限的旋律。尤其是鸡的头部,作闭目倾心聆听状态,憨然灵觉,若有万千思绪,激活了整个画面,充当了旋律发射的磁场,也将倾势一边的冒险构图拉扯到稳如泰山之势。画面整体简单,但富于巨大的张力,焕发出宁和与生命共呼吸的生机,足见画家的为人风范和杰出的艺术匠心。
       这只是一个随便拿来的例子,类此撼心之作,张老先生笔下比比皆是,除鸡画中如《小伙伴》、《都是为了生存》几个同题作品、《何不飞去》等之外,其它如陶瓷画《水乡春歌》,小品画《晓风残月》、《静》、《落叶知秋》、《别看虫们小,争斗与人同》、《不知胜负任何》,山水人物《不知不觉》等,都有着非同寻常的美和人性趣味,表现出十分难得的艺术效果。
张老先生绘画,还写诗,也写散文随笔,他出版画册,往往会收录他的诗歌和散文,并占让其一半以上篇幅。尤其对一些画作,先生每每都有短小的配文,如“鸡叫天亮,鸡不叫也天亮,那就不叫;闻鸡起舞,那还是叫好”等,如此生动深刻的文字,一入眼,这些角色便像一根绳子已将读者和画家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了。这些朴素的诗歌和散文随笔以及短小配文,回应着他的画作的基本审美情趣和人格精神,对张老先生而言,只是对其绘画的一种补充,但读者要更好地理解张老先生的画作及精神世界,这些补充便不可忽视。
       我不知道一个叫樟树的地方在江西哪里,张老先生出生在那里,12岁出门千里到衡阳当药铺学徒,从此便开始了他忙忙碌碌的生命旅途,从未停息。他在一篇文章中说的他一生只有两次休息,一次在特定时期的学习班学习三个月,一次就是生病住院,看来都是被迫的休息,并非他所愿,这休息恐怕比劳碌还累。先生在另外一篇文章说自己从小胸无大志,在鲲鹏和蓬间雀之间,他选择后者。这只胸无大志的蓬间雀似乎过早地明确了人生态度,也明确了他的追求情趣,他只求宽阔和热爱,自由自在地工作和做人,并把它们很好融合到了他的绘画中,他让我们看到了亲切而又人性味十足的张志安。时代的洪水会席卷、淹没、冲走许多的人,这其中必定有我们敬重的人,如果他还在继续泅渡,那他仍然在面带微笑至死不渝地辛勤劳动,追求自己的趣味,并有益于他人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 东荡子 于2009.03